2015年年末,中央三天內兩次提及打擊非法集資。各地頻發的非法集資問題已經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視,正著力打擊遏制。
記者近日在豫西伏牛山區采訪時發現,在偏遠的山區和農村地區,非法集資活動十分猖獗,而且呈現出了與城市非法集資活動完全不同的特征。這些深入貧困農村的非法集資活動,讓部分農村被“洗劫一空”,甚至整村“一夜返貧”,受害困難群眾處境艱難:吃飯、看病、養老、上學等基本民生問題都出現了嚴重困難……
為何不法分子連鄉里鄉親都不放過?為何農民“一騙就上當”?非法集資應該怎么防范遏制?請看記者在冬日里的踏訪調查。
1被非法集資“洗劫”返貧的豫西山村
“一夜之間,窮日子又回來了”
崔書芳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自家超市門口無聊地曬著太陽。她開的超市,就在河南洛陽嵩縣河村鄉橋頭村村委會旁邊,屬于村里的“黃金地段”。但整整一上午也沒幾個人來超市買東西。
“原來一天能賣七八百塊錢的東西,現在一天能賣三百塊就不錯了。”因為生意太差,從前三兩天就要進一次貨的崔書芳,現在個把月也進不了一次貨。擺在超市一進門顯眼位置的方便面紙箱,已經落了一層灰,“這是上一次進的,一直沒人買。”
從前生意紅火的超市,現在為何如此慘淡?“大家手里都沒錢了啊。”橋頭村主任張紅偉嘆了口氣。兩個月前,這個村子的700多戶人家里,有300多戶人家卷入了非法集資騙局,全村總計被騙走800多萬元。
“全村有將近800人這一年白打工了”
橋頭村并不是唯一的受害村。“整個嵩縣,16個鄉,有14個鄉都受害了。”這是今年1月初,張紅偉從嵩縣公安局得到的最新統計數據。
實際上,近兩年來,嵩縣已發現8起非法集資案,最大的一起涉及3000多戶群眾,涉案金額近億元;與嵩縣同在伏牛山區的洛寧縣,也在2015年查出4起非法集資案件,光是“惠豐投資擔保公司”案,涉案金額就高達2.3億。而在嵩縣、洛寧縣之外,又有多少農村也在遭受非法集資的“洗劫”?有多少農民積攢的血汗錢打了水漂?我們還無法確知……
過了猴年春節,張紅偉就將由橋頭村村主任轉任村支書。但現在的他,完全沒心情去想這些事情。他要面對的,是村里300多戶被非法集資掏空了家底后,出現的各種問題。
“別的不說,現在連醫保的錢都收不齊了。”
嵩縣屬于國家扶貧開發重點縣,下轄的鄉村多數屬于貧困村,橋頭村也不例外。但這幾年來,橋頭村其實一直朝著脫貧的方向努力。從2011年起,橋頭村還獲得了世界銀行連續5年總計60多萬元的扶貧貸款,用于解決修路、吃水等基礎設施建設。“橋頭村一直是貧困村,但是這幾年的發展,包括有世行貸款的幫忙,在這些貧困村里我們絕對是中上等水平。”
然而,在這次幾乎波及了整個嵩縣的“宋基誠信保險公司非法集資案”中,被騙800多萬元的橋頭村,是嵩縣損失最為慘重的村子之一。張紅偉計算過,如今村里人增加收入,主要靠打工賺錢,平均每人每年打工能賺個萬把塊錢回來。這樣一算,2015年,橋頭村相當于將近800人這一年都白打工了。
“現在我們村子這情況,一下子又掉下來,成了最底下的村了。”張紅偉的聲調也不由得跟著掉了下來,“一夜之間,窮日子又回來了。”
300多戶人家的積蓄被掏空,讓很多家庭的基本生活都出現了問題。從出事以來,張紅偉幾乎每天都要想辦法幫一些困難到極點的家庭協調一些錢物來渡過難關。即便如此,他的協調工作也要經常被打斷——由于不少村民因為非法集資的事情要到縣里上訪,張紅偉也隔三岔五就收到縣里打來的電話,讓他“趕緊過來把人領走”。
世界銀行提供給橋頭村的貸款,2015年就全部發放完了。今后的橋頭村該怎么發展?“我不知道。”張紅偉搖了搖頭。
“因為被騙錢這件事,好多家里離婚的都有”
一個貧苦的家庭,如果在積蓄被騙的同時,再趕上生病等變故,無疑是雪上加霜。
橋頭村的低保戶郭雙學家就趕上了這樣的情況:他家里只有三間漏雨瓦房、兩間土坯房,灶房窗戶沒玻璃,家徒四壁。郭雙學多年賣豆腐積攢的4萬元被非法集資騙走后,全家人“一個冬天都沒有吃過油”。為了勉強過日子,郭雙學借了5塊錢買了鹽,又在小賣部賒了一小袋米,親戚送來一桶油,才勉強維持生活。然而,12月初,郭雙學又突發腦梗、偏癱,女兒也突然患上視網膜脫落,至今沒錢手術……
相比于身體受到的折磨,因為積蓄被騙而導致的精神上的打擊,往往傷害更深更久。
洛寧縣上戈鎮杜河村村民楊麥青,是家里的大姐。父母攢了一輩子用來養老的6萬余元,一直由她來保管。因為輕信了惠豐公司的保證和高額利率的吸引,她把父母的養老錢和自己辛苦種蘋果掙的錢都陸續存在了惠豐公司。
2014年,楊麥青聽到一些關于在惠豐公司取不出錢的傳言,自己卻并未在意。但隨著父親突發心肌梗塞,急著用錢為父親動手術的楊麥青,在惠豐公司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之前聽到的傳言:“我跟他們說我爸都住院了,急著用錢,你們多少先給我一點兒!他們卻說:‘你著急用錢你趕緊去借啊,我們這兒現在沒錢,過幾個月再給你。心臟手術也花不了多少錢,趕緊去借吧。’直到我爸去世,我從惠豐公司那兒一分錢都沒取出來……”講到這兒,楊麥青已泣不成聲。
父親的去世本來就讓楊麥青自責不已,而丈夫的態度則更讓她難過:“出了這事兒以后,我家掌柜的(丈夫)也不愿意,說不想過日子了,出去打工了一直沒回來。”楊麥青的弟弟妹妹們,也紛紛指責姐姐“把爸爸給坑了”……
“這都不算什么,因為被騙錢這件事,好多家里離婚的都有。”一位受害者介紹說。
2“明明有公章,怎么會出問題呢”
“他們擺出來的各種證件上,明明還有政府的公章呢。怎么就有問題了呢?”
和楊麥青一樣,在洛寧縣和嵩縣,很多受騙者對于自己存放多年積蓄的地方,都是極其信任的。非法集資者為了“忽悠”村民,也是費盡心機。
無數受騙者依然相信,他們跟政府“有關系”
2009年10月,洛寧縣惠豐公司開業的那一天。以拾破爛為生的洛寧縣陳吳鄉上西溝村村民夏念民碰巧路過。“公司就在縣政府對面,開業的場面可氣派咧,披紅掛彩的!”夏念民看到不少洛寧縣政府的領導都出席了開業儀式,還有領導講話。這一幕,讓他的腦子里留下深刻印象——惠豐公司跟政府有關系。
隨后,聽說惠豐公司“高息”“隨時存取”的“利好消息”,讓當時手頭沒什么錢的夏念民定下了“努力攢錢存惠豐”的目標。2013年9月,當他辛辛苦苦攢了3000元錢想去存在惠豐公司時,卻被告知“存款門檻5000元起”。無奈之下,他還去想辦法借了2000元錢,終于“如愿”把錢存進了惠豐公司。
“再過一年,我好說歹說去閨女家借了5000元,跟兒子借了5000元,我自己又攢了8000元,全存惠豐里了。”然而,2014年底,和無數受害人一樣,夏念民的錢被告知“取不出來了”。
和夏念民拼命湊“入門費”不同,楊麥青去存錢的時候,見證了真正的“土豪”:“我看到有個人背著個大塑料袋,里面全是錢,跑去惠豐存款。那個人跟我聊天,說他認識一些人,把開礦、賣房掙來的錢,都放到惠豐了。”這些所見所聞,讓正攥著父母6萬多元養老錢準備轉存銀行的楊麥青動心了——別人存那么多錢都沒問題,我這點兒錢肯定也安全吧?
而在惠豐公司的大廳里,工作人員熱情地向她介紹惠豐公司有“八大股東”,其中多半都有曾在政府部門任職的經歷。同時公司還有礦山、房產等資產為資金做擔保。最重要的是——墻上懸掛的一張張蓋著政府部門紅色大印的正規證書、證明,讓楊麥青確信,這就是一家可靠的公司!
但村民不清楚,那些證書上并沒有允許擔保公司從事民間吸儲的行為,惠豐公司的各種文件上,也清楚地表明他們是一家民間資本創立的公司。然而,大多數受騙者依然相信,他們跟政府“有關系”。
村里的“聰明人”給你指條發財路,該信嗎?
不過,在農村,親友的推薦,有時候比政府的“認證”更好使。
在洛寧縣冀莊村的村民眼里,郭安儒曾經是一個讓他們羨慕的人:聰明、念書多,年輕時候就成了村里的“教書先生”。再之后,進縣城當了公務員,退休前做到了發改委副主任。退休后,又當上了大公司的總經理。
每當有個紅白事,作為村里有頭有臉的人物,郭安儒基本上都會回來參加。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跟村里的親戚、朋友、曾經的鄰居聊聊,“說要給我們指個賺錢的路。”
冀莊村村民王翠花是郭安儒在冀莊村里的鄰居,她的丈夫郭學仁也是郭安儒的遠親。2013年,郭學仁和郭安儒一起參加了一次村里的婚禮,隨即郭安儒就建議郭學仁來自己任總經理的惠豐公司進行“投資”。
“他跟俺家掌柜說,1分2的利(折合年利率約14.4%),隨存隨取,公司又是政府認證的,這好事趕緊著吧!”出于對郭安儒的信任,郭學仁回家后就開始往惠豐公司存錢。“俺家掌柜當時還貸了八萬塊準備做生意,一時沒做成。他就把里面的五萬塊都存了。”
看到郭學仁積極地往惠豐公司存錢,郭學仁的兒媳婦也想到了自己父母——她的父親郭學明,今年52歲,有將近20年脈管炎病史,兩條腿和半截胳膊沒了。郭學明吃低保有十來年了,一個月只有100多塊錢的收入。在女兒的建議下,郭學明和妻子張玉平也把自己多年辛苦攢下的兩萬多元存進了惠豐公司。“我也不知道那擔保公司是干什么的,要不是我女兒說存里面好,我肯定是不會存的。”張玉平說。
就是這樣利用自己在村里的人脈,“口口相傳”拓展業務,郭安儒僅僅在冀莊村就為惠豐公司吸儲超過300萬元。2014年底,當惠豐公司已經取不出錢的時候,恰好趕上郭學明的脈管炎又要繼續做手術,張玉平急匆匆到惠豐公司去找了郭安儒好幾次:“家里掌柜的急著做手術,你就不能先讓我們家兌點錢?”
而郭安儒每次都是把張玉平連哄帶騙勸出公司,“他說公司正在弄錢,讓我放心。他說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有了錢肯定第一個給你兌!”然而,接觸過幾個其他受害者后,張玉平才發現,郭安儒跟每個找他的人,說的都是同一套詞兒……
“她干了20多年代辦員,怎么會想到有問題?”
如果說,在洛寧縣,農民受騙還是被“高息”“跟政府有關系”等因素影響了判斷的話,在嵩縣,農民幾乎是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就被騙了。
嵩縣河村鄉黃村村民李鵬飛,也是多年的貧困戶。李鵬飛夫妻雙雙患病,家里沒有院墻,更沒有大門,只有三間漏雨瓦房。床上遮雨布,床頭掛藥瓶。兩人夜里輸液,白天干活,收入非常不穩定。有時候生活實在太緊張了,李鵬飛回去找村里的“農村信用社代辦員”韓秋云搞個一兩千塊錢的貸款頂一頂,過一陣再想辦法給她還上。
提起韓秋云,李鵬飛覺得這個人“平時對村民愛理不理,但對有錢人比較逢迎”。不過,無論找她辦存錢還是貸款,她還是能比較麻利地幫著給辦好。“不過差不多近兩三年來,在韓秋云那邊就沒再貸出過款了。”李鵬飛回憶說,韓秋云給他的解釋是:農信社代辦點的工作業務有了變動。
但李鵬飛不知道的是:2013年上半年,全縣所有的農村信用社代辦員,都已經被縣信用社辭退。而也是從那段時間以后,李鵬飛和其他村民在韓秋云那里“代辦”存款業務后,收到的單據就是五花八門了:“她一開始給我們推薦過一個‘宋基誠信保險’的單子,說現在可以存這個:利息跟農信社差不多,但是得病了看病還能給報銷醫藥費。我就存了這個。等到我該轉存的時候,她又拿來一個‘中國人壽’的單子,說這個比‘宋基誠信保險’的更好,是大公司。”
李鵬飛也確實聽說過“中國人壽”的名頭,就同意了。可當2014年李鵬飛生病住院后,拿著醫院的收費憑證去找韓秋云報銷醫藥費,韓秋云又說“報不了”。無奈之下,李鵬飛自己撥通了中國人壽保單上的電話。誰知,客服告訴他說,他名下的保費只有100元。
“我可是存了兩萬啊!”李鵬飛有些發懵。但隨后,他在自己的保單上發現了蹊蹺:“中國人壽”的保單是一個彩色折頁,上面印著“100元”的字樣,但折頁里又貼著一張“借款憑證”,憑證上的金額是兩萬元。憑證上蓋的章則寫著“洛陽聲鵬商貿有限公司”的字樣。覺得不對勁的李鵬飛,要求韓秋云把里面的兩萬元取出來給他,韓秋云先是說“沒到期”,但在李鵬飛的堅持下,韓秋云最終還是把錢給了李鵬飛:“2萬塊,在她那里存半年,給了我6塊錢利息。”
然而,直到這個時候,李鵬飛還是沒懷疑過韓秋云的身份:“她在我們村干了20多年代辦員了,人也一直住在村里的農信社代辦點里,怎么會想到她有問題?”
當然,除了這些“暗度陳倉”的單據,韓秋云也給黃村以及周邊的花莊、陰坡等村的村民開過正常的信用社單據,但上面加蓋的都是她的私章。由于章很小,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區別。
2015年9月,韓秋云突然從黃村“失蹤”了一個月左右,這是以前村民們從來沒見過的情形。有些人同時發現,她開出的各種存單已經都取不出錢了。10月25日晚上,韓秋云突然又出現在了村子里,發現她的村民黃章永忙問“你去哪兒了?”韓秋云的丈夫潦草地回應了兩句,“出事兒了。”
感覺情況不對的黃章永和幾個村民第二天趕忙去河村鄉反映問題,隨后官方的調查,才讓他們意識到“出事兒了”的含義——韓秋云從黃村、花莊、陰坡等村非法收集了180多戶村民的存款,總額高達370多萬元。
3農民為何“一騙就上當”
在洛寧縣,當詢問受害村民“你們知道擔保公司是什么概念”之時,他們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
在嵩縣,當詢問受害村民“你們知道農村信用社代辦員已經撤銷了嗎”之時,他們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
與城市相對發達的信息傳播渠道相比,農村目前依然存在嚴重的信息不對稱。特別是與金融安全、風險知識相關的信息極度缺乏。這給非法集資活動在農村大肆橫行提供了便利……
無人監管?非法集資部門野蠻生長
“清理代辦點,已經在縣電視臺和村里發過告示,與農信社無關。”談到已經被清退的農信社代辦員為何還“活躍”在鄉村的問題時,嵩縣農信社主任張旭超如是說。
“電視上的通知?村里的告示?我可都沒看到。”橋頭村村主任張紅偉說。讓他懊惱的是,他還把幾個村組里的幾萬元集體款也交給了“農信社代辦員”存起來。他手里拿的代辦員們私自偽造的各種存款單據,標著和銀行相同的存款利息,不僅顏色花紅柳綠,而且樣式種類繁多,讓人眼花繚亂。
連村干部也分不清的單據,如何指望農民看懂?
而在洛寧縣造成嚴重危害的惠豐公司,其身份本來是有關政策倡導發展的“融資性擔保公司”。結果,惠豐和不少類似的公司卻都沒有按照融資性擔保公司規定的經營范疇來開展業務,而是大肆非法吸儲。
與此同時,縣域金融監管的力量薄弱、專業人才匱乏也給了非法集資可乘之機。記者調研發現,一些縣域沒有保監、證監部門,銀監只有一個人;承擔銀企對接、社會融資服務、擔保與小額貸款公司審批和打擊處置非法集資四大職能的縣金融辦只有三四個人,多數還沒有專業背景。
洛寧縣金融辦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負責人坦言,現在P2P、蝌蚪貸、同城貸、私募、公募……縣里能接觸到的金融名詞越來越多,上級政策越來越多,今天讓組建擔保公司,明天讓組建保險公司,并且列入政府考核,但許多政策到了基層,無法對接,只能比葫蘆畫瓢,結果不是政策走偏,就是容易出現金融風險。
監管人手緊缺、金融專業人士緊缺,但更大的問題是,很多當今新興的公司甚至都找不到對應的主管部門或監管部門:在嵩縣河村鄉,利用已經被取消的“代辦員”大肆吸儲的“宋基誠信保險公司”,保監部門和工商部門卻都表示“不歸我們管”,最終得以“野蠻生長”。
網點不足,誰來為農民提供金融知識?
被騙村民的處境令人心酸,但他們對金融知識的無知更令人吃驚:許多被集資儲戶的利息只有1分至1分3,遠低于大城市動輒6分的高息。有些集資企業依靠在農村廣布群眾身邊的“熟人業務員”和“一萬掛歷,三萬鍋,五萬被罩,十萬太空被”的“存款送禮品”宣傳,就將老百姓的全部積蓄騙走。
對外經濟貿易大學李長安教授認為:非法集資在農村地區的猖獗,也從側面反映了農民對于理財的急迫需求。提供這些理財需求以及相關金融安全知識,原本應該由農信社等各個金融網點來承擔,但卻被非法集資活動鉆了空子。
中國金融教育發展基金會理事長初本德也曾對媒體表示:做好金融教育工作,在扶貧工作中意義重大。農村金融教育逐步成為現階段金融助推扶貧開發的重要組成部分。
然而,近年來,為了追逐利潤最大化,國有商業銀行不斷收縮在農村地區的服務網點,同時現存金融機構在農村吸收了存款之后,更愿意在城區金融市場中開展業務以獲得豐厚的利潤。銀行借貸手續復雜,農民本身的金融知識不足、借款金額小等原因,也造成了現有金融機構對農村經濟發展的服務力度不夠。
據嵩縣金融辦統計,3000多平方公里的嵩縣共計16個鄉鎮61萬人,正規金融網點卻只有55個。民生金融服務不足,多數村都是“金融空白村”。嵩縣何村鄉原來只有農信社的一個網點,后來郵政儲蓄想到鄉里來,但考慮到當地儲蓄率低,房子建成2年多也沒開業,最后竟然改成了群眾活動室。如此稀缺的網點,滿足農民的基本金融需求可能都不夠,又怎么可能為農民提供足夠的金融安全知識?
中國鄉村發現網轉自:瞭望智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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