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愁是什么?鄉愁不是一種懷舊,也不僅是兒時的回憶,不是農家樂,也不是逃離城市后尋求的休閑地方,鄉愁的真正意義,是它的自然和文化生態。可以說,鄉土是社會發展的重要文化基因,而各地區、各民族多元一體的文化創造,蘊含著豐富的創造性源泉,是文化創新發展的源泉。
7月24日,由北京鄉村文化保護與發展志愿者協會(RCRA)與國圖講壇聯合主辦,C太太的客廳、世界綠色設計組織鄉村發展專業委員會(WRDC)和中國美麗鄉村研究中心協辦的系列講座“鄉村,詩意的棲居”第十三期在國家圖書館總館舉辦。作為本期講座的主講嘉賓,文化部民族民間文藝發展中心主任李松從“鄉村生活的現代價值”的角度,分析鄉村生活與現代價值兩者間的辯證邏輯關系。李松說:“窮和文化不能成正比,窮未必就沒文化”。
侗族大歌,是在中國侗族地區一種多聲部、無指揮、無伴奏、自然合聲的民間合唱形式。2009年,侗族大歌被列入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這種文化的延續依靠的是什么?李松說,在侗族當地也有“聲音歌”之說,包含兩重意義,一是人與自然的合一,人類大量模仿自然的聲音,二是人與人之間的合作,大家合坐在一起對聲音。可以說,追求人與自然和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和諧,這種文化價值觀貫穿與侗族社區百姓的日常生活之中,在長期的生產生活實踐不斷完善并內化為一種民俗習慣,這正是侗族大歌在藝術上具有獨特性、優秀性的文化基礎。結合正在實施的國家哲學社會科學重大委托項目《中國節日志》,李松列舉了許多案例說明中國鄉土文化的現代性價值。
這些案例無不呈現出在傳統社會中,無論是社區的自我治理、強調共享的經濟生活,還是婚姻家庭制度與實踐,都有著自在的合理性和有效性。針對傳統倫理的現代性,李松指出,秩序的合理性和可持續,是以最低的管理成本有效的方式,管理不同的生產力單元,在發展過程中不斷調試以適應新的生產力水平和社會變遷,以維護共同體(群體性)利益最大化和成本的最優化為目標。在中國鄉土社會,以習俗體系——文化之網——維系的社區組織和動員能力,構成了多樣性的生存智慧。
“任何文化或文明體系如果失去了對自身文化傳統的深刻了解和認知,就失去了具備優秀創新能力的基礎,文化就成為了無根之苗,無源之水 。”
鄉土保護與當地文化結合。談到鄉土價值的保護,李松強調,具有全局意義的鄉土社會傳統智慧不是城里人的紀念品,而是要全面伴隨城鄉現代化進程的精神財富。農村也不僅僅是城市的后花園和擴張空間的儲備。鄉土價值的低估和利益訴求的功利化、庸俗化、多元化,使得鄉土文化保護的表面化、碎片化、商業化成為常態。而非自治的“傳統”和“優秀”的選擇權的異化,常常在邏輯起點上就失去了全面可持續發展的社會的基礎。“我不反對符號化的保護,但是保護要與當地文化結合,尤其是將群體性共同體文化的核心統一起來”。無論是社區的自我管理,還是豐富的民族節日,其實都是悠久的傳統,是當地老百姓真實的景觀和生活狀態。如果將這種常態設計成旅游產品,被人不斷的參觀,是否符合當地民眾的意愿?這就是在現代社會,如何關注鄉土文化,農村民俗的進入和鄉土社會是怎樣的關系,都值得不斷追問。
鄉土社會可持續3原則:文化尊重、公平發展、以人為本。首先,面對任何一種不同的文化,都應該平等尊重的對待。李松說:“文化要互相尊重,不斷學習和理解。”以人類以何種動物作為獲取蛋白質的來源為例,實質上,這是一個文化問題,多樣性、差異性是主要的特征,就像某些地區有吃狗肉習俗,但換一個文化語境就會引起軒然大波,這是不同文化間傳統的差異,其實,將很多動物置于不同的時空之中,文化間的不適應也多有存在。如果再進一步追問,將人類馴化各種動物的歷史過程置于單一的文化語境之中,這個過程是否符合“狗道”或“牛道”也會成為問題,這說明全面的了解和理解或許是最好的融合劑,尊重基礎上的相互學習交流將伴隨人類發展的全過程。其次,在鄉村社會經濟發展的過程中,要在改變目前的博弈關系中尋找創新模式,真真意義的公平發展要以權力和利益的公平為基礎,李松談到,好的社區自主發展模式,是可持續發展的前提性條件。。最后,李松強調,鄉村社會發展應以人為本,一個社會發展最終是人的發展,而不是簡單的經濟指標。 (文:王雙雙)
中國鄉村發現網轉自:中國出版傳媒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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