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袁隆平院士第一次就糧食價格、農民補貼等“三農問題”發出呼吁了。袁隆平先生為什么一次次提出這樣的建議?因為他一直與土地打交道,深知農村、農民和農業的真實情況,所以,面對“農民一畝田賺七塊五”的冰冷現實,他與農民一樣心急如焚,憂心忡忡。 作為一個農民,我這些年雖然外出打工不種地了,但我大哥在種地,我岳父在種地,我的許多親戚朋友也在種地,我自己也有土地(大哥在種)。所以,對于農村的情況,尤其是農民種地的收入,我一點也不陌生。 今年春節回家,我問大哥種地收入怎么樣?大哥給我算了一筆賬。大哥自己的地加上我的地,一共種了15畝。由于干旱,小麥、油菜大幅減產,連本錢都沒收上來。本想秋季水稻能夠彌補小麥、油菜的損失,沒想到遭遇蟲災,快收割時被稻飛虱大面積蠶食,畝產600斤都沒有收到。除去耕種燃油、化肥、農藥、種子、薄膜、收割機等費用,2011年辛辛苦苦忙了一年,大哥兩手空空!其實就算風調雨順,加上國家糧食補貼,大哥種15畝地除去生產費用的開支,最終到手的純收益也只有2000元出頭。如果把大哥和大嫂的人工費用算上,那種地一年就相當于虧本。 這就是大哥種地的現實。如果不了解農村情況,一些城里人可能很難相信農民種糧食只能賺到這點錢。雖然這些年國家對農民種糧扶持、補貼力度越來越大,可農藥、化肥、種子、薄膜、燃油等農業生產資料價格年年攀升,很大程度抵消了農民的種糧收入,不少農民都和我大哥一樣難以靠種地致富。所以,大哥、大嫂還需要在農閑時外出打短工,以貼補家用。
商人做生意賺錢,工人干活拿工資,目的都是為了讓生活越過越好,農民種糧當然也是這樣。如果一個農民辛辛苦苦種了一年糧,收入只有一兩千塊錢,甚至連基本生活都難以維持,你讓他怎能熱愛糧食生產?叫農民怎能安心種地?要知道,這點錢還要支付孩子學費和人情往來,如果生病了,更是杯水車薪。 很高興看到有袁隆平院士這樣的政協委員一次又一次為農民、農村和農業大聲呼吁。算算種糧這筆賬,不是我這個農民在哭窮,而是我大哥和許多農民的真實寫照。為什么農民靠種糧一直難以致富?這顯然不是我這個農民能夠回答的問題。農村地區尤其是以種糧為主的一些村莊大量青壯年勞動力進城務工, 在工業化、城鎮化深入發展過程中。老人和婦女成了務農主體。與此同時,大多數進城務工的新生代農民工對農業不感興趣,不愿意返鄉務農。那么未來“誰來種地”、“地怎么種”呢?代表、委員們各抒己見。
中國農業科學院農業資源與農業區劃所研究員黃鴻翔委員: 現在農村主要是“3899部隊”種地湖北省農業廳在該省應城市祝墩村、棗陽市鮑莊村、崇陽縣吳城村、監利縣龔崗村等地開展了逐戶調查。調查顯示, 前段時間。目前當地務農人員整體年齡較大,素質偏低,60歲以上的占25%,小學文化和文盲占55%。這種情況在全國范圍普遍存在。現在農村主要是“3899部隊”在種地,這一趨勢在短期內很難改變。務農收入不如務工高的問題不解決,這類情況就很難改變。事實上,為提高農民的種糧積極性,國家近年出臺了一系列支農惠農政策,如免除農業稅,發放糧食直補、良種補貼、農資綜合補貼、農機購置補貼,實行糧食最低收購價政策等,農民收入持續穩定增長,實現了“八連快”。但是,由于種糧比較效益偏低,大批農村青壯年勞動力依舊選擇了進城務工。 山西農業大學校長董常生代表: 種地農民減少源于城鄉差距一半的勞動力外出打工, 我曾經在山西一個山區農村調研時發現。留在村中的勞動力中又有一半是老人和孩子,他們中只有1人具有高中文化,其余更多的是小學以下文化。農民的基數在減少,原因有農業內部的,但是有相當部分是農業之外的,教育資源、就業報酬、發展機會不平等帶來的直接從事農業的農民在減少。我國人口老齡化和少子化及城鎮化浪潮都對農業生產和農業勞動力產生影響。
十分關心將來誰來種地,“作為老一代知識分子。誰來守住我們的‘米袋子’與‘菜籃子’等問題。這個問題得不到及時、妥善的解決,將影響中國走新型工業化發展之路與經濟社會發展的和諧局面。”兩院院士說。在田間地頭經常見到這樣的畫面:婦女、老人在揮汗勞作, 開春。兒童在旁邊玩耍,或者時不時地幫點忙。青壯年勞力集體出逃, 這種畫面襯托出的是中國農村的現實。他們逃離了農村,奔向城市里的工廠,過著打工生活。在田間地頭,農業生產只好由婦女、兒童、老人組成“雜牌軍”來承擔,80后、90后新生代農民離土地越來越遠,并且普遍缺乏從事農業生產的意愿與技能。這一現象已引起社會各界的高度關注。以中國科學院、中國工程院資深院士聯誼會理事會會長師昌緒為代表的15位兩院院士聯名向中央決策層提交的關于解決“三農”問題的三點建議尤為令人矚目。這15位兩院院士指出, 其中。若不從戰略上研究并解決新生代農民棄農的問題,人口大國將面臨無人愿種地的境地。 這也是近日在江蘇召開的全國現代職業農民教育戰略研討會的中心議題。
無人種地是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農村勞動力特別是青壯年勞動力大量轉移到非農產業, 隨著我國工業化、城鎮化進程快速推進。新生代農民棄農現象日趨突出,農業勞動力短缺問題日益嚴重。我國第一產業從業人員占社會從業人員比重已下降到38.1%, 據統計。占鄉村就業人員比重下降到63.4%,農業從業人員數量銳減、老齡化趨勢嚴重,農業生產后繼乏人的格局正在加劇。 80%的農民都是50~70歲的老人, 在中西部的一些農村地區。他們既不懂現代農業技術,又因年齡過大而無力耕作,使得更多的土地被荒廢。全國農業從業人員中, 第二次全國農業普查的結果更加顯示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截至2006年年末。20歲以下的占5.3%,21~30歲的占14.9%,50歲以上的占32.5%。在一些工業化、城鎮化先發地區,農業從業人員老齡化問題更為嚴重。以浙江從事農業生產的人口為例,50歲以上的占到53%,30歲以下的僅占6%。即便是來自農村的學生, 在校讀書的“90后”。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從未將農民作為未來的職業選擇。在外找工作或經商的80后、90后也大部分不愿意回到農村務農。 1996年第一次農業普查時, 從動態方面來看。50歲以上農業從業人員比重僅為18.1%,第二次農業普查時上升至32.5%。10年上升了14.4個百分點。按此趨勢,到2016年第三次全國農業普查時,我國農業勞動力中50歲以上所占比重將會超過50%。依據聯合國有關機構確定, 束懷瑞、汪懋華、沈允鋼等院士說。45歲及以上的農業勞動力為老年勞動力,這部分勞動力所占比重超過農業勞動力15%時就可稱之為勞動力的老年型結構。對照這個標準,“誰來種地”、“靠誰來實現農業現代化”等問題實在令人擔憂。我國作為全球人口第一大國, 來自農業部、中國農業大學、武漢大學的專家認為。農業生產缺乏穩定的后繼勞動力隊伍,已成為威脅國家糧食安全的嚴重隱患,未來10~20年這一問題將更加突出,甚至可能給世界帶來影響。
培養新型職業農民是發達國家的通行做法黨中央對“三農”問題和糧食安全問題歷來十分重視, 沈其韓、陳文新、於崇文等院士說。特別是近年來政府加大對“三農”的投入有目共睹,但是實踐證明,“三農”問題非常復雜。除了認識與思想上的保證之外,還要建立真抓實干的長效機制,把“三農”問題納入法制化軌道。不如外出打工一個月, 種一年地。農村留不住青壯年勞動力移遷的腳步。鄭哲敏、俞鴻儒、郭慕孫、翟光明等院士認為,這就極大地挫傷了農民尤其是80后、90后新生代農民從事農業生產的積極性。解決問題的根本途徑,要借鑒發達國家的成功經驗。因工業高速發展, 西歐國家在“二戰”后。城鄉差距一度迅速拉大。但這些國家相繼以法律形式明確規定,農業經營者須獲得與其他職業的就業者同等的經濟收入。日本更是汲取了西歐國家的經驗,在工業經濟騰飛之初,即1961年就及時制訂以縮小工農和城鄉差別、實現務農勞動者和其他行業勞動者收入均衡為目標的《農業基本法》,并大力發展鄉村工業等。日本農業勞動力平均受教育年限為11.7年, 早在1975年。大體相當于我國高中畢業程度;荷蘭農民大部分是高級或中等專業農校畢業,且每年還有20%左右的從業農民進入各類職業學校接受繼續教育。我國農業勞動力中, 可據統計。初中及以下所占比重高達95%,高中占4.1%,大專及以上僅占0.2%,農業技能人才的嚴重不足將對新農村建設帶來嚴重后果。梁思禮、黃祖洽、童志鵬、戴元本等院士認為,國家在繼續大力推動農村勞動力轉移的同時,應高度關注農業生產后繼乏人的問題。 要大力發展面向農村的職業教育建立一種農民補償教育機制, 農民一直沒被當做城里人來善待。農村的水利、垃圾、用電、上網、醫療等問題幾乎沒有人管。國家急需償還過去對“三農”教育的歷史欠債。培養職業農民或種植、養殖專業戶。首先要大力發展面向農村的職業教育, 兩院院士建議。培養一批優秀的職業農民。
把農村職業技能教育納入國家總體教育規劃,健全職業教育培養網絡,對未能進入高一級學校的農村初高中畢業生,由中央和地方財政安排專項資金,免費提供包括科學種田、養殖與現代農業等內容的職業技能教育,并頒發職業技能鑒定證書。鼓勵一批高素質人才返鄉建設新農村。可以中央財政為主、地方財政為輔, 其次要大力推動回鄉創業。設立青年農民創業基金,對普通高中或職業中學畢業生從事農業經營并達到一定規模,對返鄉創業的職業農民可給予相應的資金扶持。此外,要制定和完善大中專院校尤其是涉農院校畢業生投身現代農業的建設,探索制定吸引城市青年從事農業的優惠扶持政策,采取保留城市戶籍,提供社會保障等待遇,吸引他們成為現代職業農民的重要組成部分。大力培育發展種養大戶, 第三要加速土地流轉。造就一大批職業農民。來自吉林省的調查顯示,規模在20~30畝、30~70畝的玉米種植大戶,每戶平均凈收入分別為1.2萬元和2.3萬元,基本與外出務工經商的農民工收入相當,這部分人成為職業農民后不會輕易離開農村。提高農業從業人員素質。比如, 第四是加強農民職業培訓。加強農民教育培訓基礎設施建設,進一步增加職業農民科技培訓補助資金規模,擴大政策覆蓋面,創新培訓形式,對留在農村從事農業生產的農民,每年提供免費的職業技能培訓等,對具有資格的職業農民給予補貼,可把現行的糧食生產直接補貼、農機具購置補貼向職業農民傾斜,促使職業農民有能力擴大生產規模,提高市場競爭力。
河北省農林科學院副院長王海波委員: 農業效益低自然沒人種其實是一個關系農業生產效益的問題。當前, “誰來種地”問題表面上看起來是人的問題。農民收入的大部分來自非農產業,自然沒人愿意種地。有的地方已經打到1000米.河北農田大面積缺水.整個北方,農田缺水的狀況幾乎不可逆轉.由于多年的資源透支, 按:三年前,我杞人憂天地寫下這篇文章.三年后,我的擔憂已成為現實.糧價菜價飛漲每個人已有切身感受.三年前寫本文時,我只是分析了無人種田的危機.今天如果再寫此文,將要增加一個更加難解的危機,這就是農田缺水.北京的地下水已經打到了2000米,山西的地下水。不僅糧價還要上漲,而且煤、氣、水的價格都將上漲。而這些基本要素價格的上漲,一定會帶來其它生活用品價格的上漲。普通的中國人,很快就要勒緊褲帶過日子了。 我帶了幾個學生回安徽家鄉調研。聽鄉村干部說, 今年暑期。現在農村只剩些老弱病殘在種地,稍微有點出息的,都出去了。他們憂心地問:“十年后,誰來種田啊?” 記得上小學時,老師教我們稱呼“工人叔叔”、“解放軍叔叔”、“農民伯伯”。
農民從此在我印象中就是憨厚的長者。但如今“農民伯伯”不種田了,種田的是“農民爺爺”和“農民奶奶”。 我見到一些村干部,也都是“爺爺奶奶”級的,大多在五十以上,有些已經六十開外了。他們說,年輕人都出去了,沒出去的也不愿意當這個村官:“一年只有一千多快錢,有什么勁頭呢?”另據他們反映,鄉村學校空了:“好老師都走了,學生也跟著走了。” 回來后查閱資料,發現務農人口嚴重老化是全國性現象。狀況好點的,平均年齡在四十多歲,差點的則五十多歲,青山綠水間只剩些白發人。往日的鄉村,雖然貧窮但雞鳴狗跳,人歡馬叫,可謂“沸騰的鄉村”,而如今都已盛宴無常,勝景不再,只在春節才有點歡樂的樣子。有些村莊竟找不到壯漢抬農機。有人嘆道,再過幾年,恐怕連抬棺材的人都找不到了…… 對鄉村田園牧歌式的追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再過十年,中國務農人口平均年齡將達到五十多歲甚至六十多歲。隨著“農民爺爺”和“農民奶奶”們的仙逝,務農人口將急劇減少。我們不能一廂情愿地指望,十年后入城的農民工回歸田園,重溫“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我這個農民的孩子,會回家種田么?你會嗎?人口從鄉村向城市轉移具有不可逆性,這是世界性普遍經驗。農村和農民單調、寂寞和困苦的生活經驗,使農民入城,有如黃河入海,一去不回。再說,離鄉離土若干年,他們體能退化,年齡老化,縱使有心歸田,也已英雄不再。我的一位入城不久的農民兄長就曾看著農活嘆氣:“不行了,真的干不動了。” 近年來,國家加大農業補貼,使局面有所緩解,但千萬不能指望通過補貼,就可以“克服”農民老齡化和農村空洞化的時代潮流。
我國歷代的土地政策使得每家每戶占有的土地極為有限,農田被瓦片化、補丁化,無法尋求規模效益。這種“一畝三分地”式的小規模農業,可以讓農民溫飽,但無法讓農民致富;可以解決生存,但無法解決發展。雖然有少數例外,但“種田難以致富”的這一總體判斷,難以改觀。在全民致富的年代,更多的農民將致富的夢想寄托于城市。由于農田瓦片化、補丁化,農業機械化、現代化難以展開。我不是“三農”問題的專家,但有個道理我想透了:田總是要種,要么人種,要么機械種。如今農民不愿意種田,又無法用機械種田,遲早會形成“糧荒”和“糧慌”。今年僅僅因為肉價上漲,就引起社會和政府高度緊張。如果有一天糧油蔬菜價格翻番,會是怎樣情形? 農業人口老齡化和農村空洞化并非中國獨有難題,日本和韓國都經歷著“三農”問題——農民老齡化、農業空洞化、農村破產化。據韓國統計廳2006年統計,韓國農村人口中,65歲以上的人口占到30%,老齡化程度超過韓國平均水平的3倍。截至到2005年12月,韓國農村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比15年前減少一半以上。韓國“三農”問題的根源是生產率低,戶均耕地為1.36公頃,農業機械化程度無法提高,農產品價格比國際農產品價格平均高2.85倍。政府的對策是鼓勵農地集中以便規模經營。發展鄉村旅游和本地產業,提升農民的非農收入。政府計劃從2004年至2013年,投入1190億美元的農業振興資金,力圖使農業起死回生。 日本年輕人很少投身農業。
1999年日本農戶為324萬戶,比1950年的600萬戶減少近一半。農業就業人口中,65歲以上的約占50%,老齡化嚴重。與20世紀50年代相比,農作物種植面積已減少大約一半,造成了糧食自給率從20世紀70年代初的60%下降到現在的30%左右,大量依賴從中國和美國進口。 對于中國,這個問題的獨特性和重要性在于,中國現有十三億多人口,預計將上升到十六億,一日無糧,一日不穩。日韓缺糧,可以依賴中國進口。中國如果缺糧,又從哪里進口?世界糧價必然大漲。中國大部分市民生活,依賴于低價格的糧油蔬菜。一旦糧油蔬菜價格翻番,市民的“幸福指數”就會大跌,所有價格體系也會因之而急劇波動,導致政治和經濟危機。比較各國的糧油蔬菜價格,我國的糧油蔬菜價格上漲是應該的,也是必然的。我現在身處韓國,發現他們的蔬菜價格包括紅薯的價格,與肉價差不多! 農民老齡化、農業空洞化已經急速向我們走來,國家決策層應高度警惕。因為從政策研究調整到法律制定施行,不僅需要財力、人力,還需要時間——土地政策尤其如此,我們必須未雨綢繆。比如農田交易政策應否松動,以利于土地流轉和兼并,從而促進農業現代化和機械化?土地兼并后,失地農民如何納入國家保護?農業治理結構可否引入法人化,讓農民以土地出資組建公司,實現規模經營?如何吸引社會資本參股農業?村莊空洞化以后,如何合并村莊,重新規劃? 土地和農業歷來是國之根本,不可不慎。但我們不能因為懼怕可能的風險,就畏首畏尾。我們必須勇敢地回答:若干年以后誰種田? 也是一名高校教師, 我是農民的女兒。
我憑良心說話,句句真實。發這樣一個貼子,希望引起更多的人對農民生存現實給予關注。我無力改變現狀,只能借用這種方式,希望能替他們做些什么。我父親及鄉親們遇到的事例,只是8億農民生活生存現狀的一個縮影,我知道農民種地很苦,苦的是心里;其實農民也快樂,但這種快樂是源于他們生存在一個封閉的世界,他們自娛自樂.................. 可是農民真正得到的有多少?“十一”回家, 惠農政策一大把。我再次看到了農民生存的艱難。由于鎮政府監管無力, 2011年6月。導致吉林省昌邑區樺皮鎮20多坰水稻田被淹,當地電視臺曾經報道過,并采訪了鎮政府負責人,那位負責人親口承認是政府監管無力造成積水無法順利排出才導致良田被淹。淹了二十多天,正值抽穗期,農民知道這20多坰水稻就算完了。事實也正是這樣。隨后,農民多次找政府解決問題,鎮長說了:“大不了我不當這個鎮長了,你們還能怎么辦?”樸實的農民還想著:“要不算了吧,地還得年年種,得罪了鎮政府還了得!人家找一伙子人,把咱們的地給毀了可怎么辦哪。”可憐這些農民哪,是善良還是愚昧?或是什么,我說不清。當聽到父親這一翻話時,我真的是心在流血,眼淚不自覺地得流下來。2011年10月2日,農民收到了一張補償單,當時我剛好國慶回家,我看了,只有絕收稻田才可以領到補貼,每畝補貼8元。而我家的4坰絕收也變成了4畝,補了32元。
看到這個單子,看著農民的簽字,我真是徹底無語了。現在農民種田的成本是非常高的,這區區的32元真是讓農民徹底心寒了。父親沒有簽字,他說,這32元不要了。他氣,他也恨。
農民工現在是極熱門的話題,從上到下所有的相關部門相關人員都以極大的熱情關注農民工這樣一個普遍又特殊的群體,但沒人關心的話題是:現今是誰在種地?十年后、二十年后誰還會去種地? 只要是同最基層的農村有密切關系或聯系的人(比如有父母兄弟或親戚朋友在農村)都知道,在今日在廣闊的黃土上耕種的人都是一些四十以上的中老年人,四十歲以下尤其是三十五歲以下的年輕男女清一色在黃土地上看不見他們的身影,這三十五歲以下的年輕人占據了農民工很大的比例,這是事實。自從分田到戶以后,農民有了自由耕種土地的權利,于是便有剩余的勞動力,于是便有了進城打工的群體,在這一時期這些農民工無論是對城市的發展還是對農村農民自身經濟狀況的改善都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也作出了很大的貢獻。 時間一晃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了,在農村有一些在外地打工賺了些錢的農民早已不要家鄉曾是他們名下的土地了,他們已是缺頭缺尾的城里人了;大多數人來往于打工的城市和農村之間,他們在外打工,家里的土地由他們的父輩或祖輩在耕種;幾乎沒有那樣的家庭:家里所有的人都在家種地。年輕的人沒有人愿意在黃土地上象他們的父輩或祖輩那樣過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他們的父輩也不希望他們的后代過他們同樣的日子。
在農村,三十五歲以下的年輕男女已經沒有幾個人會做那些農活了,他們也不愿做那些辛苦的農活了,現今他們的父輩祖輩在做那些最基本的農活,但再過十年、二十年,今日在外打工是主力的農民工老了,返鄉了,試問:那時還會有誰去農村做那些最基本的農活?難道是科技可以發達到不用人工地里可以長稻谷?而現今這種田地都分到各家各戶的形式是不適應大規模機械化耕種的。 我想大部分的答案都是:不會.當然這其中也包括自己.80后的農村人不會種地也在是什么新鮮事了,不用個個去統計.種地已不在被我們看成是主業了,出來打過工的朋友說過這么一句話:我就喜歡城市,向往夜生活,我就是餓死在城里,也不會在回家種地了.當然他說這話可能是有些偏激, 但我不算是個農民, 我地地道道的農村人.因為我不會種地.農民是最高的職業,可以說他們統治著全世界,提供衣食住行,多么高尚的職位,多讓人敬佩啊!可那卻是不被人向往的職業,甚至很多人都會說,農民們那是多么沒有出息的人啊!從各個方面來打擊農民們,也讓更多的年輕人不敢加入,甚至排斥. 當然我也不排除, 很多人都向往城市.80后的打工族也不在把打工看成臨時工作了,不在像60后70后那樣把打工看成是農閑時出去掙點補帖家用了,我們靠打工為由,編織任何謊言留在城里,想盡辦法擺脫流著農民血液的軀體,擺脫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姿勢,不犧一切代價, 我們的祖祖輩輩都將面臨著同樣的捆擾, 我們的父母.
他們和農田打了一輩字的交道,他們擔心自己的接班人,他們不想農田就這樣在他們手上休息,但他們也更不想自己的子孫繼承他們的事業,和他們一樣做個農民,他們希望自己的子孫能走出去,過更好的生活,不要像自己這樣. 一個很復雜的社會, 這是一個發展快速的社會.想我們這樣學歷不高的打工族很難跟上節奏,隨時都會脫軌,都將面臨著反鄉,而不會種地的我們回去又將面對著我們新的挑戰.社會發展了,技術進步了,農民的勞動效率提高了,他們可以騰出更多的時間搞副業或外出打工,這是好事。但利用先進的技術毀林開荒,破壞生態,將來該如何面對子孫后代啊! 這段文字誰可以看到? 不知道。 這樣的事情誰可以替農民作主? 不知道。
國家那么多惠農政策為什么到縣鄉一級就完全走了樣, 不知道。誰來負責。農民為什么還是那么苦?就因為他們生活在生物鏈的最底層嗎? 不知道。民以食為天!號稱農業大國的中國,這些年竟然把農村糟蹋的不像樣了,十幾億人賴以生存的農業基礎破壞殆盡!幾十年辛勤修建的中小型水利全都毀于一旦!一點點抗災能力都不復存在!稍有一點氣候異常就引發大規模的災情,水災、旱災、泥石流災、雪災連年不斷,自毀長城啊!!!全是人為的!環境破壞殆盡!生態平衡破壞殆盡!毀田造城市,毀田造大學城,毀田造GDP,毀了十幾億人的生存根基!簡直是千古罪孽!!!不是倒退,是毀滅啊!!!是不可再生的、不可逆轉的毀滅啊!
如何解決誰來種田、誰來養豬的問題也是農業部等相關部門在未來幾年要努力解決的問題。對于農民的種糧難深有體會。很多農民都已經不再種地和養豬,大片農田撂荒。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農民種糧、養豬沒有收益。本來農民種糧,除去種子、農藥、肥料之后,就基本所剩無幾,有的甚至還賠本。而且還有一個現實問題是,“農民種糧、收糧都要請人,一個人一天要付100元,還要管三頓飯,飯菜還必須要有雞有肉,一些沒有勞動能力的老人覺得太不劃算,就只能將耕地租給他人。” 即便租金收得很少甚至不收, 實際上。都很少有人愿意租種。90%以上的年輕人都進城打工,農村基本沒有勞動力了。有些農民甚至將桉樹種在稻田里, 還有更讓人心疼的事。“這種樹的樹根一旦伸進泥土里,特別能吸收水分,把稻田水都吸干了,當地農民說一栽桉樹,三十年都種不出糧食。”
我國的農業科技與建設現代農業的新要求和國際先進水平相比,差距仍然很大。突出表現在“三個不足”:一是創新成果供給不足。二是農技推廣服務不足。三是農業人才總量不足。農業科研缺乏領軍人才,基層農技人員年齡老化問題突出。大量農村青壯年勞動力進城務工,農村“誰來種地”、“誰來養豬”已成為繞不過的嚴峻問題。
青年農民寧可在城市干最累最苦,甚至最臟的活,也不愿回家種地,根本原因就是種地不僅辛苦,而且辛苦還賺不到錢。農民種地大多靠天吃飯,年成好,還有點盈利,碰到洪澇、干旱災害年,就可能虧本,甚至是顆粒無收。而外出打工,工資再低,每月還有收入。一個勞力一年種10畝田糧食,純收入二千元左右,還不到外出打工一個月的工資。
不可忽視,不愿種地還有代際傳遞的效應,如今大多數農村青年喪失了農耕技能,難以回到農村當農民,而且這種影響還會延伸到下一代。解決誰來種地問題,最重要的是解決農民種地能不能賺到錢的問題,假如在家種地能過上幸福的日子,誰愿意背井離鄉,離開自己的父母孩子,夫妻過著牛郎織女的生活,而千里迢迢出去打工?一位農民對我說,他家5口人有2.9畝地,種一季稻夠吃一年半,他算了一筆帳,請人工錢,加上農藥、肥料、種子等錢,成本1900多元,打了2500斤谷子,100斤賣110塊錢。即便把谷子都賣掉也就2750元左右,扣去成本才賺850元,而家里還要吃1000斤。如果只種糧食,就沒有穿衣錢,沒有人均開支了。種地不賺錢,撂荒現象也就越來越多。中央電視臺《經濟半小時》做了一個專題《四川農田撂荒調查:糧價上漲種地反倒賠錢》,在鏡頭里我們看到四川省武勝縣樂善鎮黃角灣村70歲的李均華老人,家里的一片地長滿了荒草,老人說,兩個兒子都覺得種地不劃算,所以到外省打工去了,土地撂荒了6年,家里的農具現在已經長滿鐵銹。四川省武勝縣農業局副局長彭國華說,他們對全縣撂荒耕地進行了調查,結果是全縣的撂荒耕地3.2萬畝左右。種地不賺錢,主要原因是糧食價格低,種糧成本加大,糧價上漲和糧補增加始終沒有跑過生產原料漲價這條腿。也就是說,每年糧食價格的上升,都不足以抵銷生產成本的漲價。
在這種壓力下,農民只好選擇了撂荒這種辦法。糧價跑不過生產原料漲價這條腿,是因為糧食提價慢。中國至今還是廉價糧食的時代,這與國家定位糧食最低收購價格有關。當然國家把糧食收購價格定得低是出于物價和穩定考慮,但定得太低,另一個是被統購統銷的中間商吃掉一大口!這不但挫傷了農民種糧的積極性,而且進一步擴大城鄉差別、貧富差別。1990年,我國的糧食(水稻)收購價是0.22-0.24元/斤,2011年的糧食(水稻)最低收購價是1-1.1元/斤,只漲了大約4倍。但同期的生產資料價格漲了20多倍。全國各地同期的公務員工資大約漲了40-60倍不等。我國實行糧食最低收購價,目的是保護種糧農民利益,而實際上是對農民的一種束縛,導致了糧食價格始終偏低,而偏低的價格只能是種糧薄利。根本的途徑就是從提高農民種田的積極性入手,要解決這個嚴峻問題。如果不能大幅提高最低收購價,就要加大對農民種地的補貼,尤其要協調好各個市場,調控好種子、化肥、農藥等物資的價格。如果不能解決農民種田能養家糊口,過上好日子,誰來種地依然成嚴峻問題。
孩子們對農村的好奇,反襯了現代青少年對農業的隔膜,對田地的疏遠,同時也折射了現代教育的缺憾、素質教育的短板。 提起素質教育,人們想到的往往是琴棋書畫、唱歌跳舞。其實,種地也是素質教育。但是絕大多數孩子五谷不分。孩子們分得清玫瑰與月季,卻分不清小麥與韭菜。遠離勞動,還直接導致四肢不勤。不少孩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背不能馱。遠離農業勞動,還讓孩子遠離了對糧食的質樸感情,各種浪費現象令人痛心疾首。孩子如果沒有在田地里流過汗受過累,很難體會“粒粒皆辛苦”的真諦。遠離農業勞動,讓城鄉失去了一條很好的紐帶。不少城里孩子瞧不起農村,看不起農民,在城鄉間筑起了一堵無形的隔離墻。遠離農業勞動,讓農業失去了接班人。陜西省某縣對四個鄉鎮100名學生的調查顯示,96%的學生畢業后不愿當農民,于是有人感嘆“農業大國,以后誰來當農民”。你也為農民工說話,他也為農民工說話,就好象他們都是農民工的代言人似的,他們都很高尚。可是,他們想沒想過,工人得做工,農民得種田,否則,十三億人穿什么?用什么?吃什么?都到城里來做工了,來蓋房子了, 現在的城里人。
誰種地?總不能總是靠“吃”房子活著吧?幾年以前,美國種地的人的平均年齡是58歲,年輕人都進城了。美國是高度機械化種田,與我國的分散式種田的方式不同,可是,美國人自己也對此很是擔心,實行的也是城市化, 整天聽的是城市化。可是,農村怎么辦?我國農村的土地是集體所有,有期限地分給農民種植,而不是賣給農民了。土地分田到戶,就挺難實現規模化種植與管理。農村里稍有一點兒外出賺錢的能力的人,都奔向城市了。現在的農村里,還有多少生力軍是肯窩在農村里種那幾畝地的?有的地方是想種地也沒地可種了。這里也建設, 問題是不光是身強力壯的人不想種地。那里也建設,倒也沒什么不對,經濟要發展,也是必然的。只不過是鼓勵大家都住大房子,就不太對了。我們的國家本來就是發展中的國家,與發達國家有相當大的差距呢!我們的人均收入是3000美元,發達國家是50000美元。發達國家的人均住房面積才多少平方米呀?發達國家也不是人人都住在有自已的產權的房子里的吧?我們的地方政府為了經濟發展,為了高價賣地,為了自已這一屆的政績,拼命地在賣地,蓋房子;開發商們則拼命在抬高房價,也不知道人家用的是什么手段,反正是他們涌向哪里,哪里的房價就拼命上漲!蓋房子得用人不是?勞動力也值錢了。到蓋房子的工地當小工,都能賺到比在農村種地多得多的錢哪!十三億人都得吃飯吧?蓋房子不要說爭勞力了, 可是。蓋瘋了,農田也敢拿去蓋房子呢!有些小產權房不就是農業用地嗎?農民進城了,他們分的地還在,還可以得到補貼,他們的住房還在,有的就閑在那里,資源的浪費現象挺嚴重的。
讓孩子親近田地,體驗農業,不僅是為了避免農民“后繼乏人”,更主要的是鍛煉他們的體魄與意志,體會農民的艱辛,知道糧食的來之不易,加深與“三農”的感情,提高各方面的素質。四川是水稻之鄉、魚米之鄉,可是這么多良田都白白浪費了,真是太可惜了,如果這么下去,國家的糧食安全沒有辦法保證。但是撂荒問題不解決,將很難持續下去。“糧食價格太低了,農民沒有收益,怎么能安心種田?如果能夠調動農民的種糧積極性,將一部分打工者吸引回來,這才能解決撂荒問題。”
只有擴大國內消費需求、加快完善覆蓋城鄉的社會保障體系、推動和諧社會建設和國家的長治久安,才具有重要意義。
中國鄉村發現網轉自:凱迪貓眼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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